2020年11月7日 星期六

這段感情, 正式劃下句號。

今天2020117日,是我從新加坡回來吉隆坡隔離的第8天。

啟程前,我滿心是充滿期待的。我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的時空, 去沈澱自己煩亂的思緒,去好好處理自己的情緒,然後學習放下,往前看。我覺得隔離正好給了我與自己相處的機會,讓我在無人幹擾的情況下,認真聆聽自己的聲音。

踏入社會後,我覺得自己還是懵懵懂懂地過了幾年。依然任性,依然感情用事,依然情緒化。但幾年後, 三十歲的的自己,可以很自信地鼓勵自己,這幾年我成長了很多啊。在職場上,我穩住了情緒。從希望得到別人對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的肯定,到現在積極幫助新職場人員成長並給予鼓勵和提供有建設性的建議, 我是為自己驕傲的。在有意識地思考自己目前的生活和職場狀態後,與幾年前想比,我真的很喜歡現在的自己。 當然還有很多需要進步的空間,其中一件事,就是多做讓自己快樂的事,包括了找回對文字的熱愛,繼續用文字表達自己的內心深處。 我不是怪罪,但因前任不諳中文,所以我停止了中文書寫,而英文一向破爛的我覺得要嘗試用英文表達那些種種的情愫,只會詞不達意,越寫越煩躁。當然,現在的我已經m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因為愛上一個人,而丟棄自己喜愛的事物。

月前的今天,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談話有些不自然,我總覺得800公裏遠處的她,這7個月遠距離下來第一次產生了距離感。於是我問,妳還好嗎? 我們還好嗎? 她反問我, 妳怎麼會這麼問? 我說,我覺得這幾天怪怪的。 她說,“對,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沈默思考了一會兒,回她:好, 那要多久?“一個月吧”。 我心又更沈了,這種感受太似曾相似。我假裝冷靜,問她:那這段期間,妳希望我怎麼做?。“Leave me alone if it's ok for you.I hope it's not too much to ask"。 心裏的想法當然是不ok, 但我了解她,知道這個時候帶有情緒激烈的回應,只會把她推向更远。 於是我答應了,並且希望她記得自己是被愛的,希望她能找到心中所需的peace。雖然我的眼淚就快掉下,因為這種感覺太熟悉,心痛的感覺太熟悉,我已經不記得是第幾回了,我以為我再也不需要在同一個人身上經歷同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卻突然都湧上心頭來了。

後來的兩個星期,我拼命讓自己的工作填滿自己的生活, 就怕靜下來我會忍不住大哭。七年多, 我第一次不準自己哭。雖然她說只是讓她靜一靜,但如果誠實面對自己, 深愛自己的人怎麼會舍得讓妳一個人毫無預警地被擱在遠處獨自一個人不安,一個人在忐忑這段感情是否不能走下去了。我讓忙碌的生活麻痹自己的感受, 不敢面對也不敢思考。921日, 我的PR終於被批過了。我沒能按耐住第一時間想與她分享這份喜悅, 於是主動聯系上。她冷冷地恭喜,只說可以找一份新工作了。然後又說了一句“我會去一趟旅行 清一清我的腦袋,1010日再回復妳”。 我生氣了, 是真的生氣了, 直問: 其實還有所謂嗎?九月尾或1010日,還有差別嗎? 我不懂,妳是否有考慮過妳的行為帶給我的感受(我沒說,那真確情感其實是難受)。她說“我當然有,但我自己也很難受。我不明白為何妳總是對我們的感情這麼篤定,而我卻很困惑。”後來我很冷靜也很認真的嘗試與她溝通,嘗試理解她的困惑為何。我詢問是否可以電話溝通,讓我們可以好好地聊一聊卻被拒絕了,她說她沒準備好。 我很懊惱,質問“如果妳覺得有問題的不是妳自己,而是這段感情, 妳選擇獨自一個人思考兩個人的感情,能得出怎麼樣的結論呢? 我很難過,這麼多年了,妳依然無法與我敞開心扉, 好好聊聊妳的內心深處。 ”我是生氣, 難過,亦是失望的。後來的幾天,我嘗試梳理她列下的種種問題,或讓她對這段感情猶豫不決的事件, 很痛心地發現她從來沒原諒過過去的我,或我們包括她自己。七年前的我,在感情裏犯了很多錯誤,情緒和溝通都處理得不好,導致我們彼此的信任很脆弱。但我自認這兩年重新相遇後,我在這段感情裏是認真得且比以前成熟多了。我全心而入,也覺得好不容易7年後,我們終於可以安穩下來。我甚至已經在思考下一步我們的人生該怎麼一起規劃,但這個話題我一直放在心上,感情在兩年內也曾反反復復,加上長時間的遠距離,我一直找不到恰當的時機去談這件事。但她列下的種種事件,卻是7年前發生過的爭執與不悅。我覺得很不甘,覺得很不公平,覺得妳怎麼能夠拿過去的過錯來懲罰現在深愛著妳的我。後來927日中午12點左右,她發來短信,決定結束這段感情。我沒有哭, 甚至,我還按照自己的周末計劃到商場逛街,到花市買花。

這兩個月內,我理性地思考這段感情,嘗試理解為何她選擇在兩年前堅定地要求復合,又為何會在兩年後告訴我七年前的事件如何還影響著這段感情。剛分手的那幾天,我很生氣自己甚至有些怪罪以前的自己,為何沒處理好自己的情緒,為何沒讓她的朋友對我留下好印象。然後我怪罪這兩年的自己,為何沒察覺這段感情一直存在的問題,為何不主動去詢問她,嘗試溝通並找到解決方法,為何不夠敏感,沒能發現她對這段感情還在試探的階段,為何沒能察覺她是有意識沒有把自己放入她的未來計劃裏。這怪罪的過程是很無助的,突然所有的情感和對未來的寄望無處安放,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幫自己規劃少了她的未來。

我繼續用忙碌讓自己沒有時間去崩潰,甚至沒有力氣去大哭。某程度上,我感謝這份工作幫我度過最難受的分手初期。

然後某一天,我聽到趙紫驊唱的《理由》, 我的眼淚忍住不就落下了。我不喜歡自己脆弱,於是逼迫自己到浴室洗個熱水澡。但终究,我没有想象中坚强,也終於,我放過自己。我在浴室裏大哭起來,心痛的感覺就像有人用錐子在妳的胸口重重的敲了一下,又一下,又像是有人用尖銳的一把刀在妳的心口劃了一刀又一刀。我崩潰大哭,哭自己七年來的深情,哭自己過去的笨拙,哭自己現在的無助,哭自己的後知後覺,哭自己這麼多年來沒被她真心喜歡過。她說的最痛心的一句話是,每次妳說我是妳最好的朋友的時候,我卻無法做出相同的回應。我哭自己好失敗,哭自己遍體鱗傷卻還在想各種理由為她解釋,她很理性,也非常有智慧,她一定清楚看到我們沒有未來,所以選擇盡早結束,減少傷痛。

再之后的某天,我在IG上看到她的stories知道她人在吉隆坡。 某張食物的圖片,配上了這麼句話 “Is this life changing, or is the person recommended?😉” 。我腦海突然閃過她前女友的名字,沒能按耐住好奇心,我到她前女友的profile發現一模一樣的食物圖片。再往下滑,發現這女生在我们分手的那天927po了貼文,照片里是法式fine dining和紅酒,隱約能看見對坐人的左手。我生氣自己的好奇心,也氣自己這麼輕易認出她的手,之後就是一陣惡心的感覺。後來我發現她所謂的一趟旅行,就是到吉隆坡住在這位女生剛搬入的新家。又是某一天,我的好奇心讓我發現她去超級市場給這女生買了土耳其的甜品,土耳其是我和她的回憶,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兩人一起睡過的床上聞到另一個女人的味道,我不明為何,覺得自己被背叛了。雖然內心深處,我相信她不會做出越界的事,卻無法不被惡心。

我了解stalking這種行為有多不健康,也會阻擾自己move on。但我同時了解自己情感脆弱的時候無法控制自己,會忍不住想窺探她現在的生活。於是, 我決定好好疼愛自己,為自己排毒,unfollow了她,也block了那位女生。自那天起,即便我好奇,也再無法了解她的近況。畢竟,我們之前的共同朋友,十根手指數得出來,也因此我無需經歷從別人口中聽說她的近況的難受。

隔離期間,我開始審視自己,審視這段感情。某種程度上,這段感情的結束,我是松了一口氣的,但我不解為何。後來我開始閱讀網絡文章,閱讀與心靈成長相關的書籍,慢慢理解自己是如何在這段感情中成長,又是如何在這段感情中被磨損了自己的棱角,如何隱藏或逃避而不是管理自己的情緒,而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感情觀是怎麼一再地被改變,甚至是退讓到自己都甚至無法認同的程度。我理解了自己在這段感情中每一次的不愉快,是因為對方與自己的觀念或觀點相沖擊而我卻沒學會如何好好消化並且有效的溝通。人們常說,要先愛自己,才能愛別人。我以為我一直都很愛自己,但最近才發現,我現在才開始有些明白何為愛自己,何為快樂,又是為何在一段感情中,僅僅有愛是不足夠的。

我開始原諒自己,也默默在心里原諒了她。我还想要感謝她的果斷,我想她一定比我早看透這一切,被甩很難過,但我相信甩人的一定也不好受。我感謝這些年她和我一起吃過的美食,看過的美景,經歷過的所有美好與不美好。我想,她將會在我心裡永遠都佔有特殊的地位和意義。我是真的,很深愛過(著)她。

這一次,我堅定地決定,終於要放下了,也決定了不再保持聯絡。 既然無法繼續戀人的關系,我相信離開彼此的生活,不打擾對方就是給這段感情留下最溫柔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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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一次我不再用第二人稱了。就讓她,永遠都保留在第三人稱的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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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認識一位有緣的網友。今天習慣性從我的部落格鏈接到他的部落格,偶然發現他有了新的部落格。我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從2017年第一篇開始閱讀,一直到最後一篇的《生日快樂》。

嗨,有緣人,如果你有緣看到這篇文章,我想告訴你,你很勇敢,而我還是很喜歡你的文字,現在的你對我來說更真實和貼近了些,虽然我们上一次见面是6年前的事了。有些文字,看了會心疼,會忍不住想要給你一個安慰的擁抱,想告訴你沒關系的,再難過也會過去的。謝謝你沒有輕生,謝謝你勇敢尋求家人朋友和醫生的幫助,否則這世上又要少了個真心待人的好人了。我希望你已經走過你的低潮期,現在的你不管是一個人還是戀愛中,祝願你都是快樂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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