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4日 星期四

忆堡


          凛冽的风儿侵袭,让手颤抖得想轻轻把所有回忆都遗忘在没有人能踏足的古堡。藤蔓缠绕;断桓残壁;发酵的苔藓正放肆茁壮成长,只是怎么成长都无法高于盼望的阶梯。就像,少了别人拥有那双展翅飞翔的翅膀,就怎么都无法朝目标翱翔而最终放弃自我,将“曾经”遗落在曾经跃跃一试的心坎中。回忆,好象就这么想着想着,躲进了古堡里......是我放弃了它,还是它的孱弱放弃了继续追求目标的恒心?
                天蓝色空中开始弥漫起金桃色光芒,是一轮火红的太阳照亮了这个世界。用着她带着希望,温柔的明眸,把黑暗退到了山峦底下,将世界唤醒。化为火红色即将升上的太阳,把天空染成绯红色,映照在一波又一波的山峦间。每个山峦和山峦间的缝隙,都偷偷隐藏了阳光落下的余晖。晨曦的光芒熏陶得让我直想站起身,转过身潇洒就此离去这会再次在我心扉划下伤痕的地方。只是,在夜幕还没降临之前就离去,就等同于失去一次探望回忆的机会,就等同于下一次思念它时,要再浪费心的某个落处,来置放每次离去后划下的伤痕。 因为要跨进古堡里,得赤着脚踝、裸着身子勇敢前进的。就算被藤蔓割伤,就算因踏在苔藓而滑倒,跌伤了身子,就算断桓残壁中某个石子落下敲晕了脑袋,也必须努力让自己苏醒,再前进,再前进。每一件事情都得付出代价,而我遗落回忆在古堡里的代价,就是思念它的时候,总要在古堡里受到肉体上的蹂躏,还有心灵反复荡漾的漩涡。不能喊怨,因为那是轻易放弃的代价。不能就此离去,因为定下心来到这个地方,是伤害酝酿的推动力,是孤单焕发的鼓励,是压抑寂寞太久而最终爆发的恒心......我需要回忆的温柔安抚,我不怕从古堡离开后会更孤寂,因为它一直是我最好的陪伴。就算,会遍体鳞伤。                刻意弃留在梦里的手表,此时不能把她寻回。因而无法确认时间流动的速度,无法肯定时间是否照着顺序流逝,更无法知晓,时间有没有在嘲笑我不懂得世界规律的愚昧。一直以来都不懂世界规律才会如此彷徨,迷惘的我,怎么样都不想放下身段,遗忘心中的坚持去迎合现实的残酷,去迎合必须遗忘过去美好事物的职责,去迎合必须戴上自私残酷面具的事实,去接受自己已成现实桎梏的事实。所以,只好把自己的灵魂,收藏在被遗忘的古堡里。那里不是一个温饱的地方,但至少,给了我童话世界的味道,至少给我一个,梦一般虚幻的触觉。睡美人也是需要王子经过百般荆棘才成功踏入古堡里而被唤醒的,不是吗?我的回忆与坚持着的目标就算被遗忘在古堡里,始终在我思念它时,不会再寂寞。没错,我迎合了现实带来的所有一切,但我没有遗忘它们,只是把它们折叠成一个又一个的包袱,收藏在古堡里。所以在无边际心海里的某个岛屿上,始终矗立着一座古堡。就算被当作是欺骗自己的一种温柔手法,就算是身不由己的自私手段,我也从来没有畏惧它们最后会背弃我。回忆曾经张开明亮的眼眸,明确又认真地告诉我,它们并不责怪我。所以,彼此之间牵引着一种断不了的联系,还有着一段用信任筑成的桥梁。我曾经踟蹰想狠下心和它切断关系,但是却心觉如此莽撞定下,不就让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就此窨殁了吗?如斯般奢侈的意念,我定不下心......                当思绪徜徉在比自己身处还高的地方时,就是时候了。古堡的大门总是在这个时候卡察作响,我将身躯放软,将心绪放松,躺在草木披靡的草地上,闭着眼睛,倒数着踏足进入古堡的时间。然而,心里有无数道声音是肯定地告诉着我,从到了这地方开始,我的心绪都陷入在混沌烦恼的泥泞中,打入迂回绵延的长考,无法自拔,更无法放轻松......一缕微风用着她干净柔软的指尖轻轻地在我眼睑上拍打,和往常一样,我努力睁开眼眸对她微微一笑,以示感谢她温柔的呼唤。骏黑的古堡总是充溢着古旧且历经风沙的气味。眼帘仿佛还能敏感地感觉到王子抱着睡美人离去的倩影,鼻尖还能敏锐地感应到睡美人与王子发出幸福的余韵。这是一个很美好又不伤害人的地方,不是吗?是我的无力才会造就藤蔓和苔藓的放肆,是我的无奈才会让美丽砌成古堡的砖块,都龟裂成断桓残壁。       古堡的每个房间都拴上了门锁。轻轻拴开,赤脚踏入了第一个房间,是以星星型为设计概念的房间。披着发黄床褥的星型木床,像被阳光洒上一层尘埃的星型木桌;看见古堡外一片绿油油草地的星型窗户。那是小时候最爱的形状,因为天边的星子总是那么遥远却闪耀,无法测量高度的穹苍却阻止我拥抱她,所以总是任性地吵着妈妈要星星。从那刻开始,每个夤夜入睡前总是会抬头觑望点坠着天花板的星星,璨然一笑就甜蜜地入梦。把这间房间遗弃在古堡里,因为我必须改变任性的性格从而在任何一切事物与决定都要顺从他人。但古堡发出的霉味还有它身上烙印的时间印证都提醒着我不能跟随别人影子的坚持。所以,离开古堡后我不会茫然跟随他人。古堡像个指南针,指引着下一次该搭上哪艘船,像点破迷津般让我重拾绵延不绝时间终点站前的人生轨迹.。                 擦拭不算太猖獗的眼泪,留下湿黏的泪痕,闭上眼睛......继续攀爬在古堡的深邃隧道中,左手臂被割伤,右脚踝在滑倒时擦伤。不知道晕倒了多久,戛然间,眼帘出现的已是不一样的房间。那是个挂满很多很多时钟的房间,每个时钟都显示七点零三分。房间是简单的四幅墙,复杂的是,砌成房间的不是砖块,而是四大片玻璃强眼地刺激着我视神经。我压根儿数不清房里到底挂了多少个壁钟,因为根本辨不清哪个壁钟是实体,哪个又是镜中反射物。莞尔一笑,这一次的探望竟跳过了不少房间。我想,是心里的潜意识要我探望这一段时间的回忆吧!那是一段不晓得昼夜交替的日子,是一段闷在房里望着耷拉影子的往事。这一间回忆忆着当时睡了方长一段时间的我,醒来后抬头觑望墙上挂着的壁钟,正显示七点零三分。然后双手不停捉着挂在头上的发丝,不停地回想:七点三分,是刚过破晓时分,还是将近黑夜时分?如斯浑噩的日子,是无法洞悉现实范畴的郁闷蕴藏多时后而筑成的回忆。为什么会踏进这房间?陪伴那么多年的回忆已经悄悄在我脑海里输入原因与提醒,只要离开古堡,我就知道继续走的方向。因为,每一次,都是如此。就像每一次离开后,心里除了会划下一道伤痕,同时间也会被缱绻感觉给注满。这、就是心海那老旧且随时倒塌的古堡所拥有的那独一无二的魅力。                 是时候离开了。古堡离去的那扇门敲起了警告的铃声,再不离去会就此捆绑在这古堡中。伫立在古堡门前,想就像那王子一样抱着自己心爱的睡美人离去,然而每次总是只有勇气踏足古堡,却没有勇气带着它们离去。横竖是无能为力的事,从此就不再去探讨拥抱它们离去的方式。我努力睁开双眸,看了看眼前的景色,太阳正放肆炫耀着她最亮眼的一面,耀眼得让我看不见她脸孔的轮廓,逶迤的白云也遮不住她的光芒。晌午时分,她总是抢走穹苍边其他人的旖旎与光彩.空气中还散发着青葱草地的泥泞味儿,一阵风儿吹过,是否连带也帮我驱走了心中的烦闷?离开那地方,我彻底离开了古堡......
      这一次,心扉又烙下一道伤痕。然,踩着夤夜月光的影子,心里的霈雨初霁。放晴。






这是2006年去生活营前敲打完毕的一篇散文。因某种原因无法贴上来。现在,应该无所谓了。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讨厌迎合别人的心意去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我似乎没那么倔强了。
别人也有感受,有时候顾及别人的感受,心理其实会好受点的...
这不会失去自我,只是没那么我行我素吧!


2008年1月1日 星期二

2008年1月1日

那一夜,回到家。
甫下车,听到很响亮的虫鸣声。像是蝉声,却不是。
忽视那声音,踏入家中,感觉好好。

洗完澡,下楼。
家人在讨论那虫鸣声。
父亲说是蝉声,妈妈说是鸟声。
胜利的是妈妈。因为确实是鸟声。还是孤独的鸟声。

家庭院种了棵不知什么名的树,不会很高,可是很茂密。
一直很喜欢那树。因为几年前,我偷偷摘了几片,当成纸来写信。

小心翼翼地走进那棵树。
隐隐约约,看见一只比拳头还小的麻雀。
很小,很小,没有很鲜艳的羽翼,淡米色,面向我家的方向,那鸣声还在持续。
很孤独,很孤单。

那声音,
是我听过,最让人心酸的等待声....

妈妈说,几个星期前,她浇水的时候,突然飞出两只体积相似的麻雀。
它们原本,是一对的,是一起的......

爸爸回到家的时候,似乎就是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
7点一刻。

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在白天,飞向同样的方向。
但傍晚七点一刻,它们会一起栖息在我家那棵树的树梢上。

它们会倚靠着对方,
我猜,它们是互相取暖一起渡过每个夜晚。

直到那一天...
它们分散了。或许是迷路了,不过,就是不见了...
只剩下一只。很孤单的画面。

它不停地鸣叫...那声音很响亮...
只是为什么另一只听不见....

很悲伤的感觉,这样的鸣声持续了好多天...
而每一天,树梢都只看得见一只而已...

今天,1月1日,突然听不见了...
可是,我更感伤了。

我会害怕,是不是它已经放弃等待了...
为什么不再回来了...它应该在它们约定的地方等待的...
又另一只,为什么从没回来?

我不希望,是谁先放弃了...

我虽然不想听到如此哀伤的等待声
可是我更想看到,它们倚靠在一起的画面...

2008年愿望之一,请让他们再度相遇吧...
就算不是在我家门前的那棵树也好......